“洋萝卜”来了，“土萝卜”还要加速

文 | 连线Insight，作者 | 王慧莹，编辑 | 子夜

大洋彼岸，自动驾驶领域发生了新的故事。

北京时间10月11日，特斯拉于美国洛杉矶的华纳兄弟工作室举办推迟已久的Robotaxi发布会，以“我们，机器人”为主题，一辆没有方向盘和踏板的双门轿跑Cybercab正式问世。

据马斯克介绍，Cybercab可以感应充电，每英里0.3美元-0.4美元，成本有望低于3万美元，预计2026年正式落地。

如今，马斯克十年前的梦想离现实更近了一步——让特斯拉打造出一辆在没有任何人类干预的情况下，就能够完全自动驾驶的车辆。

这不禁让市场想到了中国的萝卜快跑。在2022年，萝卜快跑就发布了第六代无人车，支持无方向盘和有方向盘两种模式。

据悉，萝卜快跑第六代无人车量产价格低于3万美元，已经开启路测即将投入使用，截至今年7月已经在全国跑了700万单，10月9日，有消息指出百度旗下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平台“萝卜快跑”近期正在酝酿全球布局，已与多个国际公司展开深入沟通，计划进军海外市场。

这一次，无论是无人车形态，还是自动驾驶测试落地，在中国车路云一体化和5G的全面覆盖之下，“土萝卜”都跑在了前列。

当然，跑得快之余更要跑得稳，中国Robotaxi企业面临的是美国“双雄”。特斯拉的Cybercab或将在2026年落地，而自动驾驶“老炮儿”Waymo宣布其在美国得州奥斯汀的无人驾驶出租服务即将向公众开放。

如此一来，自动驾驶领域的故事更加有趣，竞争也更加激烈。“土洋萝卜”竞速赛开启，特斯拉、萝卜快跑、Waymo“三大家”的局面也随之形成。

事实上，“三大家”的局面是自动驾驶行业不断突破的缩影，更是人类科技进步的写照。随着自动驾驶技术不断迎来突破，各家企业都在寻找更适合自己的技术路径，为人类解放双手提供自己的方案。

更关键的是，长期以来，无论是激光雷达，还是芯片支持，自动驾驶的每一步都需要真金白银的支持，让应用落地并实现盈利是摆在玩家面前的难题。

无人驾驶是大势所趋，但这条路并不好走。谁能跑得快、跑得稳，是市场更为关注的点。

一场关于速度、技术与商业化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序幕。

1、Robotaxi竞速赛开启，“洋萝卜”、“土萝卜”各自有何优势？

Robotaxi企业们，正在狭路相逢。

在这场以Robotaxi为焦点的竞争中，中美两国始终站在“C位”，并处于领跑位置。长期以来，作为全球自动驾驶公司最多的两个国家，中美自动驾驶领域的竞争日渐白热化。

提到自动驾驶，Waymo不得不提，这个“元老级”选手已经在自动驾驶这条路上开了15年。从谷歌内部的小项目，到Alphabet的子公司正式独立，Waymo用了七年，并于2016年在美国凤凰城进行了首次自动驾驶测试。

有了谷歌技术的背书，Waymo更像是自动驾驶的“学术派”。

一直以来，Waymo都是“单车智能”路线的代表。所谓单车智能路线，主要是通过在车辆上安装多种传感器，如摄像头、激光雷达和毫米波雷达等，来增强车辆的感知、计算和决策能力，从而实现自动驾驶。

图源Waymo官网‌

这种路线通过模拟人类司机的行为，使车辆能够自主导航和决策，类似于拥有“眼睛”的机器人司机。通过这种方式，Waymo致力于打造世界上最有经验的司机，直接奔向L4级别自动驾驶。

不过，单车智能路线的成本压力不小，不仅三年烧掉了50亿美元，母公司Alphabet还在持续为其输血。更棘手的是，Waymo的数据来源全靠自动驾驶车队数据和标注数据获取反馈，数据来源较为单一，加之在地理围栏测试区内设置了安全区，业务扩展速度也相对受限。‌

如果Waymo是在用硬件系统为Robotaxi提供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那特斯拉则是用软件数据为Robotaxi打造了一个灵活的“大脑”。

特斯拉采取的是FSD路径，即无高精地图+纯视觉方案，通过神经网络进行车辆控制。这是一个“端到端”系统，相比于单车智能对技术的看重，这对系统的算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基于这种方案，工程师不再需要告诉系统道路、行人、红绿灯的具体代码，而是运用大模型技术，让神经网络通过大量的驾驶数据和场景学习人类怎么开车，寻找驾驶规律。比如今天一辆特斯拉撞了一只狗，明天所有的特斯拉都知道要躲开这条狗。长期下来Robotaxi就会像人类老司机一样熟练。

不少观点认为，特斯拉具有数据规模优势，截至2024年7月，特斯拉FSD的累计行驶里程已经超过16亿英里。这种路径之下，FSD会越来越聪明，但现实交通情况复杂，如何准确判断，并随机应变，这注定是一个持续学习的过程。

当然，无论是Waymo的单车智能路线，还是特斯拉的FSD方案，这背后是美国自动驾驶技术在集成电路技术、高端芯片设计领域占领先发优势的体现。

不过，中国自动驾驶研发虽然起步较晚，但更像是一部“励志剧”。华金证券研报指出，国内Robotaxi企业主要分为自动驾驶科技公司及传统厂商两类，从落地城市及测试里程来看，以萝卜快跑、文远知行、小马智行为代表的科技公司进展较为领先。

特别是萝卜快跑，依托百度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深厚积累，以“单车智能+车路协同”的路径向世界展示着中国速度。

简言之，这种路径就是我们常说的“车路云一体化”，即在单车智能的基础上，增加路测感知，车端、路端数据相互补充、形成协同，让“聪明”的车行驶在“智慧”的路上。

相较于单一依赖单车智能的路线，车路云一体化的模式弥补了Robotaxi在感知和通信方面的不足。Robotaxi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更能适应复杂多变的都市交通网络，从而减少误判和交通事故的发生率。

这自然离不开中国的政策支持和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快速发展。当前，我国大力推行 5G、卫星互联网、数据中心、智能交通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在道路的改造方面推行 5G LTE-V2X技术标准，支持LTE-V2X向 5G-v2X 演进。

一路迎难而上，在国内多个城市的街头巷尾，萝卜快跑的Robotaxi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在这场自动驾驶的盛宴中，东西方各显神通。

美国的“洋萝卜”们凭借先发优势和技术实力，在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而中国的“土萝卜”们则依托后发力量以“中国速度”迎头赶上。

两者之间的对话与碰撞，不仅推动了自动驾驶技术的快速发展，也为全球自动驾驶市场的繁荣注入了新的活力。

2、应用落地，是最大的赛点

产品能力如何，是骡子是马都要拉出来遛遛，Robotaxi能否让消费者买单是关键。

Robotaxi的应用落地，就像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较量。在可以想象的智慧出行场景中，Robotaxi被行业看作是最大的落地应用入口，因此也成为全球汽车产业竞争的赛点。更关键的是，从技术研发到测试调整，每一步的真金白银都要得到回报。

行业难点在于，受限于模糊的商业模式和复杂的道路交通环境，其应用落地进程一直较为缓慢，大多停留在“试点”阶段。但想要真正落地，规模化运营是必须跨过的难关。

早在2018年，Waymo就开启了应用落地的探索。彼时，Waymo先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推出了无人驾驶出租车服务Waymo One，并推出了付费运营服务。由于技术和场景都处于初期，用户想要体验无人驾驶出租车还得先提交意向表，然后等待Waymo随机抽取。2020年，Waymo成为首家向公众提供完全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的公司。

Waymo虽然奠定了行业领头羊的地位，但也用亲身经历证明了自动驾驶应用落地的难点，最为重要的难点便是“安全”。

与其他技术不同，自动驾驶领域容错率极低，一旦发生事故，后果不堪设想。2023年12月，两辆Waymo在高速公路与卡车碰撞；2024年2月，Waymo与骑行者相撞，造成轻伤；6月，由于Waymo部署的一辆捷豹I-Pace自动驾驶出租车在运营过程中与电线杆相撞，为此公司对672辆捷豹I-Pace自动驾驶车辆发出召回通知。

为了减缓市场对Waymo安全性的担忧，Waymo在6月19日发表声明称，其自动驾驶汽车在避免撞车方面的能力仍比人类高出350%。

反复的测试和召回中，Waymo仍然是Robotaxi应用落地的优质样本，并试图通过场景扩容进一步提升应用落地进程。

当地时间10月2日，Waymo宣布其在美国德州奥斯汀的无人驾驶出租服务即将向公众开放。据悉，该服务将首先通过Waymo One应用程序提供给特定用户，并在2025年初转移到Uber应用程序上。

而在当地时间10月10日，酝酿已久的特斯拉终于推出了名为Cybercab的Robotaxi和无人驾驶Model Y。马斯克表示，Cybercab没有方向盘和踏板，预计特斯拉将于明年在德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启动无人监督的完全自动驾驶功能。

图源特斯拉官方微博

显然，特斯拉凭借其强大的品牌影响力和用户基础，试图通过Robotaxi服务快速占领市场。

美国市场的“洋萝卜”在加速让应用落地，中国市场的“土萝卜”也不甘示弱，甚至跑得更快。

以萝卜快跑为例，作为目前国内唯一做到规模化、常态化测试的Robotaxi企业，有着落地应用场景和大模型重构技术的背书。

根据百度最新财报，2024年第二季度，百度的自动驾驶服务萝卜快跑供应的自动驾驶订单约89.9万单，同比增长26%，总服务量已超700万单。而百度的第六代自动驾驶汽车RT6已开始进行规模化全无人道路测试。

更为难得的是，萝卜快跑始终把“安全”作为发展自动驾驶的重中之重，截至2024年6月，其自动驾驶实际道路测试与示范里程超过1亿公里，从未发生过重大伤亡事故；为每辆无人车及乘客购买了保额为500万的保险，过去两年的数据显示，实际车辆出险率仅为人类司机的1/14。

这背后，得益于萝卜快跑“单车智能+车路协同”路线对中国复杂路况的因地制宜，也离不开中国相关配套场景的探索。

图源萝卜快跑官网

据公开信息，全国已有54个省市区出台开放道路与示范应用规范性文件，其中28城支持自动驾驶商业探索，24城支持自动驾驶无人化测试。2024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期间，超一线城市如上海、深圳也加入此列。

随着越来越多城市逐步开放自动驾驶试点，中国自动驾驶落地应用场景更加多元。市场带动规模，规模扩大落地，这无疑是个正向循环。

正向循环之下，萝卜快跑通过了技术成熟度和商业模式的双重考核，到了评估全球市场竞争与出海时机的关键阶段。

10月9日，据日经新闻消息称，萝卜快跑近期正在积极进行全球布局，已与多个国际公司进行了深入沟通，计划进军海外市场。此前，萝卜取得美国加州无人驾驶测试许可。这意味着，不远的将来，不仅在中国道路上能看到萝卜快跑的身影，海外市场也能坐上萝卜快跑。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自动驾驶技术的不断成熟和规模化落地的加速推进，Robotaxi市场的潜力正在被逐步释放。这也注定是自动驾驶比赛中的一大赛点，谁能率先跑通并建立起相关产业链，谁也就有了定义赛道的能力，站在中美科技竞争的立场上，以萝卜快跑为代表的中国企业必须全面加速。

3、技术迭代和成本控制是关键

这些年，Robotaxi企业有几个共同的“拦路虎”：安全、技术、成本。技术既能提升安全，也能降低成本，用技术激活Robotaxi整个链路，至关重要。

本质上，Robotaxi解放人类双手的同时，也要让Robotaxi更像人开的，这也离不开自动驾驶技术迭代。

在美国，发达的集成电路技术和先进的芯片技术是Waymo和特斯拉技术迭代的底气。

今年8月，Waymo推出了第六代自动驾驶系统Waymo Driver。全新迭代的Waymo Driver配备了13个摄像头、6个雷达、4个激光雷达传感器，以及一系列外部音频接收器。升级后，Waymo Driver能够从更远的距离检测障碍物，拥有更高的计算能力和环境数据收集分辨率。

此外，Waymo计划将这一系统应用在与极氪合作开发的专为无人驾驶设计的新型车辆，日前双方正推进第六代Waymo Driver的旧金山测试。

另一边，特斯拉的FSD与Robotaxi形成飞轮效应。一方面，FSD路线需要大量的数据反馈，Robotaxi的数据可以助力FSD算法迭代；另一方面，FSD的技术积累可以支撑Robotaxi的自动驾驶训练，并验证多种场景。

在特斯拉的规划中，FSD V13将在10月推出，必要接管里程数提升6倍；2025年Q1，FSD将在欧洲、中国监管批准后落地；算力方面，特斯拉AI算力规模正加速扩张，计划于2024年算力规模达到近等效9万张H100芯片级别，用以支撑自动驾驶训练。

在中国，伴随大模型的出现，萝卜快跑让Robotaxi“更像人开”成为可能。萝卜快跑在今年ApolloDay发布会上百度发布了全球首个支持L4级自动驾驶的大模型ADFM；近期，Apollo自动驾驶开放平台10.0即将发布，将搭载百度最新的自动驾驶大模型ADFM，这一升级将大幅提升自动驾驶开放平台的安全性、智能化和易用性。

技术之外，从实验室走到车水马龙，Robotaxi本身就是一个成本很高的业务，如何降本也是玩家们必须考虑的一环。

众所周知，Robotaxi全生命周期运营总成本可分为整车制造成本、安全运营成本与运力运营成本，高企的整车制造成本是当前推高单位服务成本的核心原因。激光雷达感知技术、自动驾驶高算力芯片都是“吸金兽”。

如果说软件技术仍需时间和成本迭代，那从硬件端下降成本，是行业的共识。

今年5月，硬件端降本作用将非常明显，以萝卜快跑为例，第六代无人车颐驰06售价只有20.46万元，相较第五代无人车成本下降了60%。

萝卜快跑第六代无人车，图源百度微信公众号

另一边，特斯拉Robotaxi计划采用全新汽车装配技术，采取类似于组装乐高积木的方式生产，以此简化装配流程并降低成本。

即便是一向烧钱的Waymo也有了明确的降本路径。在与Uber的合作中，Waymo就试图分摊成本，Waymo负责管理传感器硬件、软件和乘客支持，Uber负责保持车辆清洁和维护，前者随着技术的提高，激光雷达、传感器等成本都有望因规模化而降本。

技术上的持续迭代，成本上的精打细算，加快了Robotaxi落地应用的进程。

百度2024年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百度创始人李彦宏宣布萝卜快跑Robotaxi业务即将实现区域性的收支平衡。

这无疑是自动驾驶落地应用领域里程碑式的进展，也给了行业极大的信心。

随着特斯拉的加入，长达十年的Robotaxi竞赛又将迈入新的阶段。中美两国巨头都在按照既定的技术路线和落地应用路线加速奔跑，谁能跑到最后，还要靠时间来验证。

无论如何，在这场关于技术与应用落地的较量中，中国自动驾驶企业必须有紧迫感，修炼内功、全力以赴。

(本文头图来源于Waymo官网、特斯拉微博和萝卜快跑自动驾驶微博。)